night-小夜-

主愛歐美系列,隨心所欲。
Jondami / Thorki / Spideypool / 其他

Neurotic 01-03《Super sons/Jondami》

★ Jondami、双白组,普通人(大概)AU,可能也没那麽普通,虽然大约不怎麽样但仍是会有的血腥描述、三观歪,注意避雷。

★ 想写双白(领主乔、奥古米)AU,尽力贴近但写出来似乎又不完全是,乾脆随兴了,想到哪写到哪。太随兴所以也不知道会不会坑。







01.



Damian在黑夜裡睁开眼睛。

月色从上方的小窗穿过铁栏杆,把舖满软垫的空间照射得如同一个惨白监狱。每躺上去就会发出怪声的铁架床,角落孤伶伶的个人卫浴设备,再加上晚间定时上锁的电子门,综合起来被称作监狱似乎也不是那麽不贴切。

他安静的起身,从床垫和床架的缝隙抽出一小束细绳收进白色病患服口袋,脚步轻巧来到门边,轻吐一口气,眉头也没皱一下地将特意削成尖角的指甲插进手腕。两个星期前那裡刚拆下钢钉和石膏,很显然医生并未发觉少了某个零件,大约是他近两年来的乖巧表现成功缓和了医护人员们的神经,让所有人都忘了编号R的病患刚来到这间精神疗养院的惨剧。

噢,你是说那场派对?你确定我们不再试一次?

声音充满了兴味。Damian面无表情地切开一条豁口,将藏进肌肉裡的钢钉挖出,黏稠的血液渗出手指,滑过皮肤顺着手肘滴落。

「别想。」他说。抽出预留好的绷带缠住伤口,点点猩红缓慢佔领白色布面。「就是因为你我们现在才会困在这裡。」

我是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像个女孩一样对我抱怨的最大原因,你该表现一点感恩。

Damian回了一声嗤笑。

他不再理会多馀的声音,撬开电子锁外壳熟练地将钢钉插入几个特定区域,一道蓝色的电流噼啪闪过后,门锁发出哀鸣转为开启。门外走廊被昏黄的暗光笼罩,像个三流恐怖片的制式场景,静谧无声,只偶尔传来其他病患夜间例行的撞门活动,他探头撇上一眼,推开房门踏入其中。

走廊光滑地面映出Damian谨慎却也迅速前进的身影,微弯的腰身紧绷,全身肌肉蓄积的力量足以应付各种突发状况,多亏了即使被关入疗养院后也不曾落下的自我锻炼,他依然维持了数秒内制服一个成年人的敏捷和技巧。

现在,我们直接去把那些废物全都找出来杀了,迅速简单,减少额外的变数,这才是最有利的计划。

「闭嘴。」Damian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他知道这没什麽关係,他永远听得见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想法。昏黄光线穿过牆壁高挂的镜面,反射出藏身阴影间的身影,单薄、瘦削,孤身一人。

两年的时间你又变得更加软弱,Wayne,令人作呕。

「你也变得更多话了,你没发现吗?」

Damian继续前进,悄声掠过一扇扇禁闭的房门,神色没有一丝改变。脑子裡的声音充满轻蔑跟嘲讽,可Damian也不是没听过这些陈腔滥调,他总是如此,好像他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一个,但事实是他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

太久了,Wayne,我们都知道这不会继续维持下去,你今晚会需要我的帮助,不论你愿不愿意。

「不,我不需要,」Damian藏在转角的黑影中阐明,「只要照着计划根本不会...」

「Damian?」

转角外门扇上的透明小窗出现一张明朗带着惊奇的脸孔,和一双不该出现在这裡的清醒蓝眼睛,它们佔满大部分的小窗,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是你吧,Damian,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他语气微扬,带着一种发现秘密的兴奋感,「你怎麽出来的?」

Damian一点也不想回答那个把脸挤上窗口的蠢傢伙,但Jon的声音在寂静走廊中显得特别明显,虽然他现在还懂得压低音量,谁知道如果他转身不多加理会,轻声低语会不会瞬间转成高声呐喊。

「安静点,Jon,我很忙。」Damian面无表情地威吓,可惜收效甚微,Jon的脸依旧紧贴在门上,眼睛不断朝有限的视野扫射,尝试着找到和他对话声音的主人。

「你不该在外面,Damian,你会惹上麻烦。」他除了兴奋又加上了点忧心忡忡,这让他的劝告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看我会不会在意。」Damian不屑地哼笑一声,「乖乖躺回你的床上,Jon,我还有事要做。」

「不。」窗口边的男孩固执地拒绝。

当然,Jon当然不会让这件事就这麽过去,因为他是Damian见过最烦人却也最清醒的精神病患,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Jon到底来这干什麽,除了幼稚和缠人,Damian根本看不出他患了什麽病。和一入院就重伤半个疗养院人员的他不同,Jon每天乖乖吃饭吃药,乖乖配合疗养院的每一个作息及规矩,如果有颁发最佳病人的头衔,Jonathan当之无愧。

「你想逃跑,Damian,」Jon笃定地说,「这太危险了,你知道,对吗。」

你就是我第一个危险。Damian不动声色在心底嫌弃。他已经在这裡耽误太久了,换班守卫很快就会来到这条走廊,在那之前他必须离开。

「带我一起走,」Jon像是识破了Damian沉默背后的意义,他直接要求,还不惜用上威胁,「带上我,Damian,不然我现在就开始大叫。」

Damian最厌恶威胁,脑子裡的声音也一样。

不如我们耽误点时间把这烦人的傢伙解决掉?

好在Jon的声音即时在他即将被诱惑前接了下去,他说,「拜託,我担心你,Damian,我只是想帮忙。」哀求的声调和蓝眼裡丝毫不作假的忧虑让Damian的怒意毫无理由地消失殆尽。

他根本什麽忙也帮不上,你知道,对吧。

啧。

Damian觉得Jon可能是个外星人还是什麽,被抓住才关押到这裡,鉴于这间疗养院的名声似乎也不是那麽不可能的事。不然要怎麽解释他每一次只要对上那双蓝眼睛就不得不节节败退的怒火,和那些原本几乎不存在的容忍度?Jon肯定会点催眠术之类的东西。

噢,拜託。脑子裡的声音似乎超越了忍耐极限,他的语调透出彻底的嫌弃。他就是个白痴,Wayne,你也一样。

「闭嘴。」Damian低吼。

「Damian?」

「你也是,都给我闭嘴。」Damian恶狠狠地威胁,手上却也不慢地撬开电子锁的盒盖造出短路,门锁应声打开,「你听好了,Jon,这不是个玩笑,懂吗,我现在要逃离这个见鬼的地方,要跟着我可以,但你要完全听从我的指令,否则一有机会我立刻把你扔给那些带着枪的蠢货。」他指的是那些痛击病患不手软的配枪守卫们,Jon赶紧点头。

「很好,现在拿点可以防卫的东西跟我走。」

Damian下达了第一个命令,然后立刻受到阻碍。

他看着Jon绕着整个房间不停打转,东摸西找才好不容易才转回Damian面前,可怜兮兮地提着一根牙刷问,「这个可以吗?」

「你怎麽不带上枕头,不仅能当防御用品,那些警卫想睡觉时你还能哄哄他们不是?」Damian咬着后牙槽说道,在看见Jon恍然的表情时更是忍无可忍地低吼,「行了,带上你的小牙刷,我们现在离开这裡,立刻!」









02.



Damian的第一目标是医疗室。

离开这间疗养院只不过是短期目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基础药品、食物饮水都不可或缺,医疗室的难度要高些,Damian将它排在清单第一条。他们潜伏在阴影中悄声来到医疗室的门前,Damian拿出钢钉轻而易举地破坏了门锁,但门锁从来不是问题,裡头躺着的才是。

Jon在这时才看见他的伤口,他皱紧眉间盯着它直看,一脸的担忧懊恼,Damian只当作没发现。

「我现在要进去拿所有需要的东西,」Damian仔细地交代,「你在这看着,有什麽动静就立刻离开,回你的房间去。我不是在开玩笑,Jon,我有非完成不可的目标,你没有,没必要受牵连。」他对着Jon不赞同的神情平静地说道。

Jon知道他是认真的,说的也都是事实,但这不代表他就会接受,某方面来说,他们都是固执己见的类型。

「我不会离开的,」他露出有些受伤的神情,「朋友彼此帮助,不是吗,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重点在那裡吗,还有,他们什麽时候成为朋友了,Damian为此特地回想了一下他们之间的相处过程。

Jon比他入院的时间晚一些,错过了那场精彩派对,等他被放出来能够再次进入病患悲惨的聚集场所,也已经是Jon来到这的六个月后了。他还记得当自己挺着依旧傑傲不驯的背嵴踏入交谊厅时,蓝眼睛的男孩正安详地缩在沙发上,兴味盎然地看着某个和自己下一盘棋还不断呓语的病人。他的视线四处巡游,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Damian隔了数个病患的距离都觉得刺眼。

Jon的蓝眼无意地扫过出入口,接着立刻将发亮的视线锁定在刚踏入的Damian身上,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快步走向他,语调欢快地说:嗨,我没有见过你呢,我是Jonathan Kent,你可以叫我Jon,你叫什麽名字?

他伸手想拉住他,语气惊奇又开心,彷佛挖掘到世界最珍奇的宝藏。儘管当时刚解除单人禁闭的Damian样貌苍白虚弱,正呈现出他人生中大概最狼狈的一刻。

Damian甩开了莫名其妙朝他伸来的手掌,却没能成功甩掉从此无时无刻尾随在身后的大尾巴。当来到交谊厅的时候Jon会朝着他疯狂挥手,用餐时颠颠地捧着餐盘靠近想一起分享,难得的户外放鬆时刻他还是绕着他打转。晚上各自回自己病房时,他总是咧开笑容对着他说:Damian,明天见。

如果说这个天真开朗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傢伙真的哪裡有问题,Damian觉得他很有可能是什麽感染源之类,他把某种恐怖情绪感染给四周的所有人,不论是工作人员、病患或是Damian。他允许了Jon的接近,给了他太多他原先给不起的东西,脑子裡的声音也感觉到了,因为Jon带给他威胁,他的存在帮助Damian压制了他。

他们是朋友吗,Damian怀疑,Jon对他来说更像某种难以理解的奇异存在。

「听我的指令,Jon。」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事的场合,Damian抛开脑中的回忆,直接朝他命令,「像你答应的那样。」

Jon终究还是勉强点头同意,Damian光看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但他们没有继续消耗的时间了。Damian把握最后的馀裕瞪了他一眼,转身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门缝中。

医疗室十分宽阔,空间裡充斥的消毒水味浓厚得令人窒息,牆面整齐排列着一个个装满药品的玻璃柜,错落几张沉寂的病床,躺着的病人们浑浊的吐息在空中迴盪。Damian放轻脚步,顺手拿起注射针头用极细微的动作打开存放柜的锁,他伸手将必要的药品全扫进随便扯来的医疗包裡。

事情到目前为止都非常顺利。

你确定?

脑子的声音愉悦地几乎要溢出笑来,他慢悠悠地提醒专注拿取药品的Damian。

看看你的右前方,Wayne。

Damian不由自主地朝声音的指引看去,他的瞳孔在瞬间倏然收紧。右前方的病床是空的,然而在他进来时确实是没有任何的空位。

人呢?

毫无徵兆的冲击从后方将他砸进放满药品的玻璃柜,玻璃碎裂的噪音在寂静黑夜中显得巨大刺耳,撞击带来的晕眩和剧痛塞满了Damian的知觉。

结束了。

失败在体格魁梧病患的吼叫中逐渐降临,然而此刻面对眼前的危机,最令他感到恼怒的却是脑子裡尖刻的嘲笑声。

看到了吗,我能迅速察觉危险而你不能,这就是我们的差距,Wayne。他在他的大脑中讽刺地说着。现在,让我出来。

「你可以提醒我,但你偏不,很好,」Damian摀住右眼咬牙切齿,和玻璃尖锐的接触划破了他的眉角,不停流泻的血液遮蔽了视野,「多亏了你,al Ghul,计划失败。」

Damian警戒地翻过朝他冲来的病患,他口中嗷嗷叫喊着许多无法听清的话语,双眼涣散无神,他突然想起两个星期前消失的几个病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裡,现在Damian觉得自己知道了。

该死的精神疗养院。Damian低声咒骂,去他妈的人体实验。

知道那些病人的去处对Damian目前的处境并没有任何帮助,他不断闪过接连冲上来的病患,如此大的动静当然吵醒了所有病患,或者说,所有实验体的暴戾,面对反击他们依旧行动自如,彷佛完全不存在痛觉。Damian在一次次的闪避中缓慢地感觉到疲惫,即使他已经抓紧每个不被注意的时刻自我锻炼,疗养院的时日仍是消耗了他。al Ghul在他的脑子裡怒吼。

让我出来!你疯了吗,我们还有机会,我能让他们全都消失!

al Ghul失去了一贯的胜券在握,Damian却分不出心思嘲笑,他趁着间隙将口袋裡的细绳掏出紧握手中。即使自己无法应付,他知道al Ghul却可以,他一直是他们之中不被束缚的那个。可Damian不想就这麽妥协,不管是对al Ghul或是自己。

Damian左右挣扎的时刻,Jon撞开门冲了进来。蠢货,Damian无奈地想,他果然没听进任他的何一句话。

Damian终是闭上了眼睛,放开他们之间势均力敌的拉扯。他因为Jon压制了al Ghul两年,现在放弃身体的控制权却也依然是为了他。

蠢透了。



Jonathan听了Damian的话等在门口,疗养院夜间的牆面在微弱照明下光秃惨白,像蛰伏的巨兽之口随时准备吞噬一切。他有些不安地在原地踏着步,朝四周张望。

撞击和粉碎的巨响在寂静中响起显得特别刺耳。

如果有什麽动静立刻离开,Damian警告他。他说,被牵连不值得。的确,Jonathan的疗养院生活平淡普通,如果不是Damian,他现在大概还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

但Jonathan没想过离开。

没什麽不值得,就算他得在半夜离开病房,跟着Damian的疯狂计划逃离对自己来说平稳的疗养院生活,那都是值得的。他只是没能告诉他。

Jonathan不知道Damian为什麽会出现在疗养院,他看起来像个正常普通的男孩,除了过于明显的冷淡看不出任何精神疾病的徵兆。冷静、淡漠,自成一格,Damian彷佛在无形间划开了自己和整个世界。

Damian划开了世界,却依旧没能阻止得了Jonathan的决心。

Jonathan没怎麽纠结就决定诚实地忠于自己的念头,努力地缠着这个和他年龄相彷、从第一眼起就像冬日中的暖阳般攫取他全数注意力的绿眼男孩,无视了每一个从他嘴裡吐出的尖锐语言和拒绝。最后,他们终于成为了朋友。

只要能和这个人待在一起,无论什麽都是值得的。Jonathan想着。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会来到这间疗养院,模糊和空白在他生活裡永不缺席,可每当看见Damian,望进那双深邃无波的绿眼睛,他总能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平静安宁。Damian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他茫然空洞的记忆裡,最重要的部分。

Jonathan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轻易被裡面疯狂的病患逼得走投无路,但那并未阻止他的脚步,他焦急地搜寻着Damian的身影,努力地尝试跑向他。

Damian安静地站在不远处,抬起眼朝着他扬起一抹微笑,生生地止住了Jonathan急切的步伐。

Damian笑着,笑容裡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和解脱。他举起手中的细绳以难以置信的角度和速度闪过几个袭来的病患,灵活地翻上其中一个的后背,将细绳绕上他的脖颈,勒紧的细线割开表皮陷入肌理,鲜血理所当然地飞溅,为单调惨白的牆面抹上突兀的色彩。

病患身躯轰然倒下,Damian踏回地面的瞬间摸起散落的医疗器材,他将它们如飞镖般射出,准确穿透剩馀几个病患的头颅。沉闷肉体撞击声先后响起,四周终于回归了寂静,暗红血液顺着砸碎的药水和残骸延展。

所有的动作几乎是在瞬息间完成。

Damian抬手抹掉飞溅到脸上的血滴,迈开了脚步,踩踏过玻璃的残片嗞嘎作响,血珠顺着细绳一路砸落,在地面渲染出猩红色的波纹。

Jonathan茫然地看着他走来,再将视线扫过横躺地面的数具尸体。

这不是Damian。Jonathan的思绪混乱却又清晰。他不是Damian,却又用着他的身躯,他的脸孔,他的绿色眼睛。

Damian丢下他去哪了?

「我相信我们还没正式介绍过,Jonny boy。」Damian说,他微微地点了下头,带着鄙夷与轻蔑,就像Jonathan在他眼中毫无价值,「Damian al Ghul。」

「现在,你可以死了。」









03.



Damian的手没能落下,他愚蠢地举着手停在半空中,表情狰狞。

不准碰他,al Ghul。

「像你能决定似的,」他死死地盯向Jonathan,嘴角带着挑衅,「借用你常说的句子,Wayne,闭嘴。」

然而不论Damian如何努力,他的手依旧无法再向前半分,他脸色涨红双手颤抖,绿眼看着Jonathan像某些面对猎物虎视眈眈的冷血生物。

Jonathan没有趁机逃跑,他维持了站在原地的姿势看着Damian,月色从破碎的窗外渗透进来,他的蓝眼像迷失在整片大海中的小船似地孤单而又茫然。

你在浪费时间,警卫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裡。

远方传来了阵阵嘈杂的声响,Damian终究放下了双手。「很好,Wayne,我会放了你的小情人,」他冷笑对着Jonathan不屑地昂起下颚,「你不用死了,好好庆祝吧,我猜缠着他总归有些好处。」

「滚出我的视线。」绿眼的陌生人嫌恶地说,转过身准备离去。

资料,al Ghul,去拿资料。

「永远,不准,命令我,Wayne。」Damian冷声警告。

这一直是他的禁忌,显然Wayne忘了,Damian不介意提醒他。他停下脚步满意地感受威吓过后脑子裡传来的静默,即使只是个假象也是暂时足够。他不受阻碍地伸展了下手脚,看着瘦削的手臂皱了皱眉,这个久违的身体严重低于他应有的各项身体机能标准。

「我可以宽容地原谅你这次的错误,毕竟我们的目标相同。」他说,甩开手上的细绳,捡起碎裂的管线在手上抛掷露出满意的神情。Damian走向医疗室存放病患资料的铁柜,熟门熟路地抽出几份资料,在撇见“精神分裂、思维言语紊乱、暴力倾向、幻听”几个字眼时嗤笑了一声。

他将它们塞进鼓胀的医疗包,侧耳倾听人群的吵杂和逐渐逼近的脚步,他的确不该再继续停留,依月亮的位置来判断现在已经过了午夜,若不加紧速度很有可能无法赶在天亮前离开这鬼地方,而白天会加快他们对附近森林的搜索。

Damian推开门走了出去,他还得去餐厅一趟,没有食物饮水的补给很难撑过离开后的逃亡初期,等拿到所需的所有东西,就只剩下从废弃建筑的地下水道离开。

他转过无数转角来到餐厅,高效率地选取几样真空包装的食品,再加上几个瓶装水,所有必备的物品算是到齐了。

「跟够了?」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和那个从医疗室就一直尾随在身后的人影面对面。

Jonathan似乎有点手足无措,他沉默着低下头。Damian十分烦躁,他不是Wayne,对着一个白痴还能心平气静的说话,更重要的是他还无法直接杀了他了事,这个有着一头微卷黑髮的蓝眼男孩在他眼中如同一隻烦人的小虫,打不了杀不死,只致力于嗡鸣中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你到底想怎样?」Damian厌烦地问。

「我想见Damian。」他说,抬起视线看向Damian。那双绿眼睛依然荧亮,却充斥着所有Jonathan不认识的情绪,他清楚这个人并不是Damian。

不是他的Damian。

「你到底是谁?」他质问,丝毫不在乎眼前的人曾试图危及自己的性命,他睁着蓝眼重复,「我要见他。」

Damian笑了,他笑得极尽讽刺,目中无人,居高临下。「我就是Damian,我们都是,儘管我不是很愿意承认。」

「他不会出现了,现在是我的时间,」他说,「因为他的阻拦,你才能保留你宝贵的呼吸,我建议你珍惜它。」

Jonathan不说话,他执拗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愿,就像一个被抢夺了最珍贵宝物的孩子,眼裡只有不计后果的愤慨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想死就跟着吧,蠢货,」他转过头,「好像我会在乎一样。」Damian一点都不在乎,只要不是他动的手,谁管这烦人傢伙的死活。

「他就是个无脑的蠢货,Wayne,我对你的品味感到羞愧。」

不关你的事,al Ghul。脑子裡的声音打破沉默。管好你自己的事。

Damian耸肩,不再理会Jonathan,他专注地朝着西方废弃的建筑区奔去,这间该死的疗养院地图他们早已在两年间烂熟于心,即使闭上眼都能轻易绘出精准的路线,如果不是医疗室带着一丝故意的意外,他们完全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于午夜前到达目的地。

医疗室的搏斗惊醒了警卫,警铃响彻天际,所有人员倾巢而出,数不清的照明灯把整间疗养院照得犹如白昼,狗吠声从远方响起,混杂被吵醒的病患们疯狂无序的尖笑。

警备人员终究是出现在他奔走的路线上。

Damian轻轻地舔舐双唇向前奔去,侧脸露出近乎雀跃的笑容,他的动作娴熟俐落,铁管在手中飞速舞动只剩残影,撇开飞溅的鲜血就像一场赏心悦目的舞蹈。血沫在熟悉的恐惧目光中飞散,他从此起彼落的惨叫中找回了自我。

等周遭终于稍微安静下来,那些因动作迅速先行包围他的疗养院警卫已经全数倒下。他环视四周,容易令人血液沸腾的杀戮带给他的一向不是激动,更多只是近乎理所当然的麻木,和一些事情必须完成的如释重负。

突然传来的呕吐声打散了凝滞的气息,Damian抹开眼角遮蔽视野的鲜血,转过头向声音来源看去。Jonathan跪倒在不远处的草地,他捂着嘴,眼泪和鼻涕把整张还算能看的脸糊得乱七八糟。

「你把他们全杀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麽的惊愕,搭配着满地横倒的尸体有一种滑稽可笑的违合,「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因为我要离开这裡,因为他们挡了我的路,」Damian反问,「因为我可以?」

Jonathan愕然地看着他。

Damian轻声嗤笑,他早就知道了,Wayne藏得死紧,他总是不愿意让Jonathan发现他们的秘密。瞧瞧你的男孩,Damian在心裡嘲笑。来看看他看着你的眼神。

Wayne没有回答他。

Damian转身朝着离开的路线走去,愉悦地将Jonathan悽惨的身影甩在身后,经过这一次教训他不认为他还会跟上。但他错了,在原地跪了一会,Jonathan仍旧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追了上来,Damian几乎都要佩服他。他撇了一眼,总是絮絮叨叨的男孩保持着异常的沉默,Damian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极度烦躁下问过Wayne这傢伙难道没个关闭按钮之类的东西吗,他当时并没有理会他,现在看来还是有的。

Damian没有停下杀戮,就如同这间疗养院的警卫不曾结束对他的搜捕,Jonathan尝试着阻止他,那个天真近乎愚蠢的男孩,他的行为反而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脑子裡的声音不止一次要求Damian去帮助他。Damian一点也不想帮忙,他更乐于见证他被自己的无知所引导轻易地步入死亡。但来自Wayne的阻力严重破坏了他的行动能力,Damian不断地被违背本意的肢体活动影响,以至于呈现出大量不协调的动作,到最后他甚至不需转头就知道Jonathan是否又遭遇危险。

「够了,Wayne!」Damian忍无可忍地怒吼,手中的铁管一挥直接把Jonathan击飞出去,让他避过了远处飞来的子弹,同时却也倒在一旁因重击的力度捂住胃不停乾呕。「我没空一直去拯救一个找死的白痴,他显然根本无法瞭解这次的行动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Jonathan跪坐在地上,他的面色惨白,头髮散乱,状态糟糕透顶,但等到要把整个胃吐出来的剧烈咳嗽逐渐减缓,他依旧沉默地站起身,抹掉嘴角呕出的酸液,步伐坚定地走向Damian。

「废物。」Damian把无处可发的怒火尽数朝着他倾倒,他揪住他的白色病服举起拳头,然后再次毫无意外地在Jonathan鼻尖前几吋停下。他极怒下脸色变得更加狰狞。

Jonathan没有说话,他保持着沉默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站在原地,往日明亮的蓝眼蒙上一层低落阴鬱。

闭嘴,别说了,al Ghul,他和我们不一样。

Jonathan是不同的。他鲜活、善良,整个人都带着无药可救的乐观,只是待在他的身边,甚至连疗养院裡凝滞噁心的空气都能变得温和怡人,他和他们被血液浸透散发腥臭的人生格格不入。

把他留在这,我们该走了。

他总是感觉得到他的每一个想法,相对的,他也一样,而现在Wayne的情绪太过强烈,甚至掩盖了他的怒意,Damian为此第一次正眼看向眼前的男孩。

「他想保护你,」Damian放开了Jonathan皱巴巴的衣领漫不经心地说,嘴角挂上讥讽,「他喜欢你,多麽愚蠢。」

Jonathan猛地抬头看向Damian。后者举起手中的铁管直指他的喉咙。「不准跟着我,听见了吗,看要留在原地说遭受胁迫或离开这裡都随便你,」他说,「如果跟上来,即使我打断你的手脚也不会再受到阻拦。」

Damian捡起地上的医疗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伴着逐渐聚拢的犬吠和嘈杂声,Jonathan孤伶伶地伫立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远去,一双蓝眼在阴影裡闪动微光。











感覺雙白組大約就是兩個能力過人卻三觀不正的熊孩子,湊在一起,天下大亂,這種感覺。

不過因為有點歪,可能會有人看了不太舒服,特此致歉。

不是醫學達人,所以精神疾病什麼的全部胡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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